你把卖给我的软件开源了，我告你还被你反诉赔1000万？

文 | 一君

出品 | OSC开源社区（ID：oschina2013）

近日，华胜天成发布的一则公告显示，因 IBM 开源了华胜天成付费购买的 IBM WebSphere Application Server Liberty Base 代码及服务许可，造成损失，华胜天成将 IBM 告上法庭，要求赔款 8263 万元，但最终反被 IBM 要求赔偿约 1000 万元。

纠纷始末

华胜天成在 2014 年 3 月披露了与 IBM 签订战略合作协议事宜，2014 年 6 月披露了与 IBM 成立合资公司新云东方，以专门销售 IBM 服务器事宜，华胜天成持有合资公司 56.45% 的股权。

2015 年 3 月，华胜天成和 IBM 达成合作，购买了 IBM WebSphere Application Server Liberty Base（简称 “WAS Liberty Base”）和 IBM MQ 中间件软件的源代码，以及 IBM 提供的有偿技术支持、培训和项目管理服务。华胜天成当时向 IBM 支付了 24,800,000.00 美元来购买软件授权和相关服务。

合作之初，双方度过了短暂的蜜月期。

（华胜天成发布的合作宣布稿件）

然而，在 2017 年 10 月，IBM 开源了华胜天成购买的 WAS Liberty Base，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熟知的 OpenLiberty。 

开源之前，IBM 在 2017 年 9 月，口头预通知华胜天成，此前所购软件将在 2018 年 4 月实际停止供应。但华胜天成当时并未按照上市公司的标准公开披露这一消息。

直到 2021 年 9 月 10 日，华胜天成发布公告称，公司分别在纽约联邦法院和州法院递交诉状，请求判定 IBM 侵犯商业秘密，向公司赔偿损失等。二者之间的纠纷方才浮出水面。 

在华胜天成的控告中，IBM 不仅将商业软件开源、停止供货，还与华胜天成竞争对手成立合资公司。自 2017 年起，华胜天成一直在与 IBM 进行商务沟通以寻求问题解决方案，虽过程中 IBM 提出补偿意向，但因方案细节迟迟未落定谈判陷入僵持，2021 年华胜天成决定提请诉讼和仲裁并就相关事项予以披露。

然而事情却在华胜天成披露纠纷之后的几个月发生戏剧性转变。 

今年 5 月，华胜天成的最新公告中称：华胜天成诉 IBM 赔偿 82,633,201.52 元，但却被 IBM 反诉，要求华胜天成赔偿 IBM 1,432,000 美元，折合人民币 9,814,152 元。

根据公告，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发来的 IBM 反诉请求已经被受理，IBM 提出要求：

1. 裁决华胜天成根据《软件许可协议》约定，提交自 2015 年至本案仲裁裁决作出前，经第三方审计机构审计确认的，华胜天成及其 “受让附属企业” 销售、 许可或以其他方式另行转让（合称 “销售”）的基于《软件许可协议》许可整合的全部中间件产品的全部毛收入，以及该产品的销售《摘要》，以计算其应向 IBM 支付的 “持续给付的许可使用费”；

2. 裁决华胜天成支付《软件许可协议》项下欠付 “持续给付的许可使用费” 及约定逾期付款违约金，直至其付清全款之日止（具体金额须待华胜天成履行前 述销售情况报告义务后计算）；

3. 裁决华胜天成支付《服务协议》项下欠付 “服务费” 1,391,000 美元，折 合人民币 9,532,324 元，“差旅和生活费用” 41,000 美元，折合人民币 281,828 元（以上款项按应付款日前一日中国人民银行公布的美元兑换人民币的中间价折 算），以及约定逾期付款违约金，直至其付清全款之日止；

4. 裁决华胜天成承担 IBM 因本案所支付的全部维权费用，包括律师费、公证 费等，总金额将在本案最后一次仲裁开庭时根据实际发生情况予以确认；

5. 裁决华胜天成承担本案反请求全部仲裁费用。

从 IBM 给出的仲裁请求中可见，华胜天成似乎存在未付款和付款不及时的行为。同时，华胜天成也表示，案件尚未审理裁判，结果未定，公司将依法进行应诉，切实维护公司合法权益。 

纠纷至此短暂地告了一个段落。而这次纠纷背后，IBM 开源行为以及大型软件代理商、发行商与上游的合作值得关注。

开源无罪

从华胜天成的角度来看，IBM 发布开源的 Open Liberty 是导火索，也直接导致华胜天成业务受到影响。但 IBM 内部则是高度认可这次开源，比如开源两年后，IBM 的口吻还是这样的：

“2017 年， Liberty 作为首款面向 Eclipse MicroProfile 的商用微服务运行时上线，创造了历史。”

“Open Liberty 项目是 IBM 推出的史上最大的单个开源项目。”

早在 1998 年，大部分企业只是利用 Web 发布信息，IBM 希望将 Web 转化为让企业可以交易运营的平台，这直接推动了 WebSphere 品牌的创立。为了给开发人员提供最佳体验以及部署在云端，2012 年，面向 IBM Cloud 的运行时 WebSphere Liberty 发布，成为 WebSphere V8.5 的组件之一，包含在 IBM Cloud Private 内，作为云原生 Java 应用的核心运行时提供。

（图片来源：http://t.cn/A6XV1LQI）

吴军曾在《浪潮之巅》一书中评价 IBM 迄今为止，成功地完成两次重大转型，从机械制造到计算机制造，再从计算机制造到服务。而在 IBM Walt Noffsinger 的文章中提到 WebSphere 是诞生于：“WebSphere 不仅颠覆了市场，还颠覆了 IBM。蓝色巨人不再只是一家以计算机硬件为中心的公司，还成为了领先的创新型软件和服务公司。”

Liberty 出现之后，到 2019 年已经有了超过 700 万次 Docker 下载量。而在收集客户和业内其他企业的意见后，IBM 决定开放 Liberty Java EE 和 MicroProfile 运行时的源码。

配合业务需求，开源自研软件，IBM 本身的开源行为无可厚非。而回到与华胜天成的纠纷之中，虽然 IBM 告知了华胜天成产品开源的行为，但却 “导致华胜天成获得 WAS Liberty Base 软件的合同目的无法实现”。此外，华胜天成的控诉中还提到一个点是：IBM 与其竞争对手成立了合资公司，“2019 年，公司发现掌握公司客户及销售等商业秘密的 IBM 的雇员加入 IBM 与公司竞争对手成立的合资公司，并不当使用公司的商业秘密。这个竞争对手是谁？根据索引 “IBM、合资公司、2017 年 9 月” 几个关键词的结果显示：

2017 年 9 月 8 日，浪潮电子信息产业股份有限公司与国际商业机器（中国）（IBM 中国）投资有限公司共同披露战略合作，双方将合资成立浪潮商用机器有限公司，研发、生产、销售基于开放的 Power 技术的服务器。根据双方签署的合资公司章程，浪潮占股 51%、IBM 占股 49%。

对此，有业内人士认为，在云时代风起云涌的今天，传统的 IT 厂商、集成商在成就的商业模式下已经日薄西山…… 为了面对去 IOE 的国产化趋势，基本所有外资 IT 厂商都玩起了和国产头部企业成立合资公司换个马甲，变成信创国产厂商继续在国内市场销售，“华胜天成买了 IBM 的代码，然后可以贴牌成自己的产品，打上自己的 LOGO，有了信创厂商的身份”。因此，面对 IBM 的开源行为和换合作对象，华胜天成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当然，这起纠纷还尚未最终落定，案件相关细节暂无太多披露。最终谁要来买单，为什么买单，还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

相关链接：

http://www.sse.com.cn/disclosure/listedinfo/announcement/c/new/2022-05-07/600410_20220507_1_yq26iaWw.pdf

http://static.sse.com.cn/disclosure/listedinfo/announcement/c/new/2021-11-20/600410_20211120_2_j2hrA6xV.pdf

http://www.vsettan.com.cn/7568.html

http://finance.china.com.cn/news/20220329/5772992.shtml

http://pdf.dfcfw.com/pdf/H3_AP201709110876039057_1.PDF

https://www.yicai.com/news/5342722.html

http://www.vsettan.com.cn/756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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